□山东胶南/崔启昌
最近这几天,我连续有三个“惊喜”。一是一家丛书编委会给我发来邀请函,说是我某年某月某天在某份报纸上发表的散文被他们评为“金奖”,通知我散文将收入他们即将编撰的文学丛书,邀请函开头称我为“大师”;二是一家辞书编委会约写关于我的创作简历,声言要将有关我的介绍收入辞书,向世人推介我的创作成就,信上也称我为“大师”;再就是京城一个中介部门想推荐我的散文、随笔给某出版社出版,洋洋洒洒的铅印信中几次“抬举”我,说我的作品有大师范儿,日后成为真正的大师是指日可待的。看着三份天上掉下的“馅饼”。我纳闷:发了几篇千字文,我咋就一下子成了大师了呢?
何为大师?带着疑问,我忙不迭到处寻找答案。《辞海》曰:“大师即有巨大成就而成为人所敬仰的学者或者艺术家”;《现代汉语词典》说:“在学问或艺术上有很深造诣,为大家所尊崇的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的我,竟被莫名地戴上一顶“大师”的高帽子,比照答案,我惊出抑或羞出一身冷汗来。
有人撰文说,大师意味着不朽。大师是博古通今,学贯中西,德才兼备,能传承传统文化的精华,又有若干创新,是最终创造了经典的人。我还觉得,大师是一个崇高的称号,其以创造为本,不仅是文化领域有极大成就的人,还是在思想和学术上受众人尊敬,又可称楷模的人。谁是真正的大师?谁成为真正的大师?靠拉关系、找门子,请客、送礼、网络投票、短信支持,或者请人递条子、送票子之类的法子恐怕都不奏效,得经过历史验证,方可见分晓。借用旁门歪道,一时成了“大师”,或者理智虚脱,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大师”的人,转几个年头,说不定就会被时间考验出个庐山真面目来。
大师不是随随便便奉送的,不是自封的,更不是吹出来的,当然,大师也不会自我标榜,只有历经时间检验,留下传世经典巨著的人,才能进入文化与艺术的最高殿堂,才能真正无愧大师称号。但现实生活是多样性的,人的学识、阅历和处世哲学是不统一的,我们的周边,自封“大师”或名过其实的,不乏其人其事。这种人的一些个看似“好玩”的行为,我认为不仅仅是自娱自乐,费那么大的劲,弄那么大个称号,怕是另有所图吧!有,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八十年代中期,我工作的单位新招了几位说是有专业才能的人才,其中一位与同事熟悉后,经常对外展示自己所获的各类荣誉,什么新闻奖、文学奖、爱迪生科技奖等等,名片上这会员、那主席等等各种社会兼职塞得满满的。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成就,这小青年很是了得。虽然当时没人称他为“大师”,但他显摆的硬件还是让包括我在内的若干人对他肃然起敬。“产房传喜讯——生(升)了”,日子不长,小青年名声传出去,被上级部门相中招他进了机关。一个星期没过完呢,他又被退了回来,原因是那家机关验证他时常显摆的所谓硬件几乎都是自己“制造”的,小青年的“才能”成了把捏不起来的“皂泡”。过后,他承认是为了在仕途上弄个大事,虚构了荣誉,夸大了自己。
警惕假大师,警惕自己给自己戴高帽的人,睁大慧眼,别让这类“同志”忽悠了,这是大伙儿都该掌握的常识。有人说,我们这个时代,没有真正的大师,甚至没有活着的大师。这种结论下得是否合适?我不太清楚。不过,我们这个时代有没有真正的大师,有没有活着的大师,我倒觉得是个值得探讨的话题。
其实,谁是不是大师,公众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数的。有把握地讲,面对不断发展的社会,谁是大师,恐怕一时尚说不准确;谁不是大师,应该不是一个难回答的问题。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几天之内就有三个称我为“大师”或“预备大师”的“惊喜”,你信吗?你不信,我更不信。我信的是,他们极尽忽悠本事的背后,是让我掏出真金白银高价购买他们胡诌八扯编撰的所谓书籍的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