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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幼童对“文革”支离破碎的记忆(二)

2013-11-19 18:26:37   作者:本站   来源:www.cxsdw.com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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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最热闹的,就是到了文攻武卫的那个时期。响应XXX的号召,在厂子里开完誓师大会,一些年轻的造反派们,就开着大卡车,穿着一样颜色的整整齐齐的工作服,戴着柳条帽,扎上红袖章,扛着木棍子,热热闹闹地就出发了,好像是要到山东省革委会,要不就是济南市革委会,要不就是去串联,去革命,去闹事去了。我看到过好几回。
    在企业的大礼堂里批斗省委书记XXX,我去看过热闹,好像是1968年的春天,我曾经在一篇散文里写到此事。
    那是一座东西方向的礼堂,原先是车间,可看见墙壁的中间,有用作航吊的水泥梁。那礼堂,是航运局文革运动的中央舞台之一。礼堂,东边是主席台,十来面巨大的红旗,装饰在墙上。一把椅子放在舞台的中央,省委书记XXX坐着,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好像也有一些不解和迷茫。后来我知道,他是一个红小鬼,为新中国的建立,立下过汗马功劳。企业的几位书记、局长,在他的两边站着,笔直的,低着头,看不清他们的神情。工人们群情激奋,高喊着口号。主持会议的造反派头头,坐在舞台的南部,是几张条桌,上面铺着一张绿色的布单,一个麦克风上扎着一块红色的绸子。因为就那一只麦克风,所以他的声音最大,情绪也最激动。我虽然在礼堂的墙边站着,他到底说了一些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主要是听不懂,好像是说了一些不让被批斗者们乱说乱动,交代他们的罪行,还让他们表态什么的。
    我有一位同学的父亲,就站在舞台上面,陪斗,姓姜,是当时企业的主要领导之一,可能是副职。工人们对省委书记还算客气,毕竟是省委书记,还有着潜移默化的虎威。而企业的领导们就不同了,互相很是熟悉,平时可能还有怨言,造反派、工人们对他们很不客气,几乎所有的指责、批评,都是冲向他们。他们筛糠着,低着头,就那样笔直地站着,不敢说话,一动也不敢动。
    我有一个很深的记忆,就是因为我的这位姓姜的同学。他的父亲被打倒以后,在学校里,抬不起头来,许多高年级的学生,是小学四、五年级的同学,十一、二岁的年纪,经常欺负他。当时,我是上一年级、还是二年级,记不清了,下午放了学,三、四个高年级的同学,在学校里,不让姓姜的同学走。围着他,他必须喊“打倒姜XX”的口号,才可以出校门回家。“姜XX”是他的父亲的名字,他不愿意喊,但是很害怕,他没有办法,大庭广众之下,只好带着哭腔地喊了好几次“打倒姜XX”,高年级的同学才放了他。没有人知道他幼小的心灵世界是什么样的,他一定是哭着、黯然地回的家。
    这一个经历,肯定深深地伤害了我的这位姓姜的同学。去年,我还见过他。现在,他是一位比较抑郁的人,可能有比较严重的抑郁症,是济南一所大学的处级干部。
    男孩,或多或少都对军人有一些崇拜,因为军事和战争,是男人的事业。在社会、企业已经非常混乱,已经基本失去控制,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的时候,军宣队来了。绿色的军装,红色的领章帽徽,严明的纪律,给乱哄哄又色彩单一的企业,带进了明显的变化和秩序。有一天,幼小的我,忽然发现了企业的大门口,有了一些进进出出的解放军,一个个都是那么的精神,那么的和蔼可亲。好像是开了一个欢迎解放军的大会,孩子们都去看热闹,在大礼堂。军宣队的队长,是一位儒雅的队长,团级干部,个子不高,微胖,脸部较宽,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姓纪。他有一位和我们同龄的孩子,男孩,曾经短暂地到我们的班级上课。解放军的任务完成了以后,这一位同学,也跟着他的父亲走了。
顺便说一句,我也当过兵。
    还有一位军宣队员,我只见过一次,是在企业大院的南外墙的小路上。我的父亲说,他是一位连级干部,和我的父亲是福建前线的战友,一块同国民党的台湾军队打过仗,是炮兵。因为是战友,他同我父亲见过几次,后来,又说要到我的家里坐坐,不知什么原因,没来。(五代泉人)(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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