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沤绿肥

2012-06-19 18:38:55   作者:本站   来源:www.cxsdw.com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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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沤绿肥,也叫造土杂肥,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农民为了省事省力在种庄稼时都用机械化生产的肥料了,大都不在沤绿肥了,因此沤绿肥也距我们现代人的生活越来越久远了。
    提起沤绿肥来,当时沤绿肥的情景一幕幕的在我脑海里不断展现。那还是七十年代的时候,记得学校放暑假,假期期间我们这些学生都跟着生产队干活,说大人们是整劳力每天上工一天记十个工分,说我们这些学生是“半截扎子”每天上工一天记五个工分。我放暑假在生产队上工的第一天就是跟着大人们一起沤绿肥。
    第一天去沤绿肥,就听队长说,要想来年把庄稼种好,我们就要大造土杂肥,土杂肥就是庄稼的宝,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队长的一席话才使我明白为什么要沤绿肥,那时候很少有化肥,生产队种庄稼的肥料全是农家肥和自造的土杂肥。
    沤绿肥虽然不是工艺很复杂的活,但却是一又累又脏的活。我们生产队沤绿肥是在麦场边的一个大沟里的,整个程序也很简单,就是将土、草皮、青草、作物秸秆、与人粪畜粪混合一起,装满一大沟,浇透水,翻拌均匀后再覆盖,待过一个盛夏高温过后,在从大沟里出甩出来就成了土杂肥,这一整个过程的制作,就是沤绿肥。
    暑假本来是让我们这些学生休息的,可在农村却没有了我们的自由,家里大人需要我们给多挣点工分,生产队也需要我们出点力做些贡献,就这样一个暑假我几乎都是在沤绿肥的过程中度过的。
    每天三出勤,天刚一亮,生产队长就吹着哨子满村转,督促社员上工了。早晨的活是拉土和锄草皮,我们生产队有四辆地排车,象我们年龄大小的学生和不上学的小青年也有十几个,拉土的活也都交给了我们这些“半截扎子”干了,每三人一辆地排车,拉土的地点也不固定,都是在生产队的地头、沟边和堰埂,以拉连草带土的为主。拉土队长也给我们每辆地排车分配了任务,不论到哪里去拉,路程有多远,每天早晨要拉五车才能收工回家吃饭。有了任务,就有了压力,每天早晨上工只要听见队长的哨子一响,我们就很自觉地带着铁锨直奔自己的地排车,三人到齐后就拉着地排车去寻找带草的土,早晨的时间不是很宽松,稍一怠慢都根本完不成任务,拉土时我们也尽可能的选择地点离沤绿肥大沟近点的地方,每车土我们都是快速装,跑步拉,虽然夏天的早晨还不算太热,但是五车土拉完,我们也都汗流浃背了。
    上午出勤,大约是在八点多钟的样子,队长还是吹哨子,我们听到哨子声,就知道上工的时间到了,社员们都陆续地到沤绿肥的地点集合。
    虽然都是沤绿肥,但是上午的活和早晨还是有区别的,我们队上工沤绿肥的男劳力也有三四十口子人,按照队长的分工,有的锄草皮,有的将麦秸秆、青草、人粪、畜粪和我们早晨拉来的土在沟边上搅拌,还有的将搅拌好的混合土杂肥在一锨锨地往大沟里放,还有的提水往已放进大沟里的土杂肥上浇,我们这些“半截扎子”还是用地排车搞运输,可是这次运的不是土而是生产队牛屋里的畜粪和天天在每家每户里齐来的人粪。
    夏日的上午,艳阳高照,与早晨相比截然不是一个味道了。特别是六月中旬的天气更是热得难挡,路上干的起满了簿土,一步一串白烟,象是焦干的草丛划根洋火就能点着似的。我们三人一起拉着地排车里的粪,踏着滚烫滚烫的簿土路,闻着臭气熏天的混合粪,显得又闷又热,憋得喘不出气来。一趟粪没有拉完,我们三人的脊背上早就被汗湿透了。汗水,沿着鬓角和席夹带子涔涔地流了下来。恨不得一步拉到目的地,期盼着队长早早地吹响休息的哨子。
    队长吹响了休息哨,休息哨要比上工哨灵的多,队长的哨音还没有落地,社员们就搁下了手中的工具,直奔了路边的树荫底下。树荫底下也很闷热,苦重而炎热的空气仿佛都停滞了,我们被太阳晒得火热的脸愁苦地等待着凉风的到来,但是风没有来。闷热也没有挡住我们休息的乐趣,总是比太阳低下沤绿肥惬意多了。有的三三五五一起吸着旱烟袋和用纸自卷的烟卷侃大山,有说有笑,拉着男女之间的荤呱,不时地引起一阵阵哈哈大笑;有的在地下铺个蓑衣,几个人围在一起打扑克争上游或打百分;有的在地上划几个方块捡一堆小石子和掰短的小树枝两人一起对垒搁六洲、搁五洲和憋死井;也有的在地上铺个褂子睡起了大觉。看到这些男人们的开心和快乐似乎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苦重而炎热的盛夏仿佛已被这些男人们所忘记。我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不在听见队长吹哨子喊干活的声音,期盼着休息的时间长些,再长些,直到中午收工为止。
    沤绿肥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是回忆起来是美好的,特别是那时候人的纯朴、实在和满足,是值得我们永远学习和借鉴的。所以知足者常乐是一句永恒的真理,知足才能开心快乐和幸福。(曹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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