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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旧时光

2013-11-27 01:00:19   作者:本站   来源:www.cxsdw.com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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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求学故事,就免不了想起那些尘封了的旧时光。
    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那儿还没有供热楼,不论家庭还是学校,都是清一色平房,冬天都要用火炉取暖。每年秋收之后,小学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都要在学校的统一安排下,由老师带领,去农村收过粮食的庄稼地里捡引火柴,也就是大豆秧的根。
    那年秋天,我跟着老师和同学,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一块庄稼地,这里的大豆都已经收割完了,只剩下光秃秃一片空地,长长的垄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豆秧根,白花花的镰刀割茬十分显眼。老师一声令下,同学们立刻弯腰拔起了豆秧根。我看好了一块地方,赶紧投入劳动,因为每个班级都有任务,必须要按时完成。两个小时后,每人都拔了有大半袋子豆根,老师吹响了收工口哨。
    那时候农村的田间地头经常会看见土坟,一个个小土丘上长满了野草。有时候为了增加耕种面积,有的土坟被圈在了田里,时间久了无人维护,土坟逐渐变平,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我挺起有点酸胀的脊梁,揉了揉酸疼的腰,拖着半袋柴向集合地点走去。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觉刚踏出去的左脚软绵绵地开始下陷,我预感到发生什么事了,转身已经来不及,条件反射般,我左脚收力,胸口提气,右脚飞快地跳过去,当我稳稳地落在一块坚实的土地上时,紧张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回头看刚才踩过的地方,我怕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怕晚上做噩梦。飞步跑到老师面前,我至今还清晰记得当的狼狈相,脸蛋涨得通红,手心里全是汗,差点抓不住手里的袋子,腿不住地颤抖,张着嘴巴紧张地说不出一句话。老师诧异地看着我,我把手伸向身后头也不回地指了指。老师笑了笑说,可能是棺木年久腐烂了,之后拍了拍我的头,安慰我别怕。这件事是我小时候经历的最恐怖的事件之一,一直在我的记忆中清晰持久,无法抹去。
    还有一次,老师留作业,要求学生背一篇很长的课文,什么内容我忘了,但是那个背课文时候所经历的事却使我永生难忘。七月的天气不是很热,那天放学后,我拿着语文书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背课文,我信步走出家门,来到离家不远的城郊,忽然发现一个很深的坑,大概有两米吧,坑内墙壁半腰有一个土坎,这个坑是新挖的埋电线杆的地方。我看了看,觉得这里不错,爱跟脚的妹妹一定找不到我,在这里背课文肯定既凉快又安静,于是我也没多想,揪了一把草扔进去当坐垫,抱着课本就跳进了坑里,也没在乎摔得有点疼。我坐在软软的草垫上,大声背起了课文,累了就仰头看看头顶的天空,休息之后继续背。
    天气逐渐昏暗,接近黄昏了,课文也背的很熟练了,我开始准备回家了。从地上爬起来,活动活动有点僵硬的腿,把书装在贴身的衣服里,开始往坑外爬。这时候我发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进来容易出去难。我上到那个土坎上,可是我距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伸手够不到出口,也就抓不住可以借力攀爬的支点。坑里面的墙壁都是湿润的黄土,滑溜溜根本就抓不住,我站在那个土坎上,手脚并用,一次次攀爬一次次失败,累了我就靠着墙壁歇一会,之后再次攀爬,还是徒劳。天已经擦黑了,我开始着急起来,这时候我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坑口边,原来是我的一个玩伴,已经好久没在一起玩了,她家就在这附近。她低头看着我,我抬头看着她,我们彼此对望着,她问我怎么在这里,我刚要说什么,一个念头立刻冒出来,不能说自己出不去,不然她会笑话我的。我假装镇定地一笑,说我在这玩一会儿,她笑了笑转身走掉了。望着那一方窄窄的昏暗的天空,那一刻我忽然好后悔,我为什么不请求她的帮助呢,都是那可怜的小小的自尊心害了我,我叹息着,颓然坐下了。
    想一想,不能在这过夜啊,一个是野外危险,一个是家人找不到我得急成啥样,我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所以我不敢想象。我打起精神,站起来仔细查看地势,硬爬是上不去了,只能智取了,我摸了摸湿滑的墙壁,开始用手指在墙上抠坑,顾不得指尖的疼痛,我从膝盖高的地方开始抠,抠出一个小坑我就用一只脚踩上去,另一只脚支在坑对面的墙上,因为这个土坎上是一个半米宽的窝。我一步一个坑向上运动,手指抠的麻木了,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感觉怀里的课本也湿漉漉了。我坚持着,坚持着,终于我的脚踩在了抠出的最后一个坑上,双手抓住了土坑边缘的野草,小心翼翼地爬了上来,那一刻我忽然浑身瘫软,躺在了草地上。望着已是繁星闪烁的天空,我深深地吸气呼气,庆幸自己还能爬出来!
    迈着绵软的脚步回到家,母亲正焦急地喊我吃饭,我只说不饿,不想吃。洗了手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钻进被窝,把头蒙在被子里,大夏天的并不觉得热,反而感觉浑身发冷,颤抖不已。那被困在坑里的情景历历在目,不去想都不行,像电影一样,反复在头脑中放映。从那以后,每个夜晚我都把头蒙在被子里,整个人被恐惧包围着,不由自主去想那天的情景,噩梦一样的经历缠绕我好多年,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些年,那些求学所经历的事说也说不完,有快乐,有忧伤,有尴尬,有疲惫,有惊险,有恐惧,有泪水,有心酸,但现在想想觉得还是蛮有意思的。
    那些曾经的过往,如一粒粒沙在记忆的小河深处沉淀,仿佛一支神奇的画笔给苍白的生命涂染上斑斓的色彩,在流年深处开出一朵朵绚丽妖娆的花。(汪 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