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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幼童对“文革”支离破碎的记忆(一)

2013-11-12 17:15:36   作者:本站   来源:www.cxsdw.com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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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革是中国的劫数,是刚刚过去的历史。因为文革,中国成熟了!      
    我不是文革的当事者,也不是文革的参与人。文革开始的时候,我才五、六岁。现在,我对于文革的一些记忆,都是支离破碎的。这篇文章,是作为幼童的一位旁观者,对文革的一些散碎的回忆,而且并不完整。
    但是,正因为如此,一位孩童的记忆,可能是客观的。这一些记忆,是被动的,是偶然的经历,或者因为好奇,或者因为偶遇,才有了这一些片段和故事。
    因为其时正是幼年,对于文革一些事物的记忆,都不清晰。感觉上,那些年,那个时代,满世界就是红色,绿色,灰色,还有红宝书,高音喇叭,声嘶力竭,人山人海,再就是无端的仇恨,狂热,盲从 ,偏执,激动,打架,歇斯底里,等等。
    文革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上学。现在,关于文革的回忆录看了不少,相关书籍也读了很多,对于文革的来龙去脉,对于文革的事件和离奇的故事,可谓熟悉。我要写的,是1967年以后,我六岁的时候,一直到十来岁,文革最混乱的时期,一个企业的文革运动的片段。这是社会的一个角落和缩影,而对于事情发展的来龙去脉,并不清楚。这是文革的一些小事,因为年龄太小,记忆已经模糊,事件的先后顺序,可能都颠倒了。
    六岁上学,文革已经开始了。学校,是小清河航运局的子弟学校。虽然称为航运局,但不是机关,是一家企业。学校坐落在小清河黄台港的北岸,一共五、六个班级,大门朝南,门前有一条窄窄的土路,雨雪天气,路面特别的泥泞。再往南,就是河堤,就是小清河了。学校是一座不规则的、简陋的四合院,东边是院墙,南边、北边和西边,是教室和老师的办公室,一共有不到二十个房间。房屋的基础,用的是济南北山的石头,深灰色的,往上,砖墙也是灰色的,是平房。一进学校的门,是一个葡萄架,在院子的中央,秋天结的果实,酸酸的。因为简陋,学校没有操场。学校在小清河的岸边,地势较高。院墙的东边,是一条溪流,深深的沟渠洼下去,坡度很大,当地的黄台大队,用石头建了一个闸门,因为年久失修,失去了功能。水是从北面的水塘和稻田里流来的,清清的,因为有一个坡度,从闸门流下去,哗哗的,撞击以后,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潭,泛着泡沫。很多的鱼,被吸引过来,呼吸着氧气,在水中游戏,而且,经常可以看见一些逮鱼的人。
    记忆中,一上学,认识的第一个人,不是我们的班主任,而是我们小学的校长。那是一位工人,姓什么,忘了。他好掐着腰,站在学校的门口,不停的转悠。那时候,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他应该是文革开始以后,为了领导教育事业,企业派来的工宣队员。那是一位非常高大的人,四十来岁,国字形的脸庞,浓眉大眼的样子,粗手大脚,曾经的风霜和劳累的工作,刻在他的脸上。他总是不苟言笑,穿着一件蓝色的工作服,一看就是一位纯朴、实在的人。上学、放学,都能见到他,他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天天稳稳地站在学校的大门口,巡视或者目送学生上下学。
    学校的门口,是一间传达室,北面是学校的厕所。厕所前,有几棵树,好像还有石榴树。树的旁边,有一口露天的水缸,很大的水缸,有两片半月形的木质缸盖,盖在上面,能装几百斤水,灰黑色的缸,天天都是满满的、清清的水。上面,有一把白铁皮的舀子,为了避免沉下去,用一根细细的绳子拴在舀把上,再系上一根弯弯的铁丝,搭在缸沿上。那是学生们渴了,喝水用的。
    那一位工人阶级的校长,好像还要负责拉响上课、下课的铃声。那是一种黑色的电铃,有一个圆形的小锤。
(五代泉人)(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