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 然
霍然,山东省省立医院烧伤整形外科主任,医学博士,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留美学者,我省第一位从事临床工作的整形美容外科博士。山东省卫生系统中青年重点科技人才、中华医学会山东省烧伤整形外科学会主任委员、山东省青年医务工作者协会副主席。
2013年,霍然教授“血管瘤和血管畸形诊断和治疗的基础研究与临床应用”项目荣获山东省科技进步奖二等奖。作为一种常见性疾病,脉管性疾病在历史上有很多种分类方法,其中流传甚广的是1982年Mullken和Glowacki根据生物学和病理学的区别将脉管性疾病分为血管瘤和血管畸形。“而如今过去了30多年,很多医生的观念却还停留在1982年以前,将血管瘤和血管畸形统称血管瘤,这从很大程度上误导了患者,混淆了二者的关系。”霍然在接受《创新山东》记者采访时表示,“从专业的角度来讲,血管瘤大部分是后天出现的,而血管畸形和血管本身相关,往往是先天存在的基础上后天诱发产生了病变,这二者有本质的区别,如果不能及时的明确病因,不仅会耽误患者治疗,还会因不当的治疗手法加重患者病情,留下后遗症。”
作为一种常见的儿童软组织病变,1岁以内儿童血管瘤和血管畸形的发病率高达4%-10%,其中女性患儿发病率更高。
“今天上午我看门诊,接待了60多个病人,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诊疗不当恶化后转到我这里的。”霍然告诉记者,血管瘤和血管畸形的病变累及全身各处,而多学科、多中心治疗缺乏统一性,各科血管瘤和血管畸形因治疗不当而产生的后遗症非常严重,轻微的会造成皮肤萎缩、色素沉着,严重的甚至会造成器官的功能萎缩。目前医生对血管瘤和血管畸形的认识存在很大差异,这就造成了诊疗的临床认识不足,缺乏统一的专业诊疗规范。
那有没有一种高清晰、全方位、多层次显示血管瘤和血管畸形病变,且又安全有效的诊疗手段?诊疗不当的危害大,那能否拓展血管瘤治疗的新手段,制定多学科统一的血管瘤和血管畸形诊疗规范,以改变当前诊治混乱的现状?能否通过研究普萘洛尔治疗血管瘤的机制,探讨出血管瘤和血管畸形发生发展的分子机制?
这正是霍然目前研究的课题。针对血管瘤临床认识不完善等情况,在国内率先将低剂量双源CT前瞻性心电门控技术联合三维重建引入婴幼儿血管瘤和血管畸形诊断,提高了诊断准确率,对手术精确指导,有效降低患儿放射剂量。2012年10月,经专家组鉴定,此项目技术成果对软组织血管瘤无创性诊断并精确指导治疗方面成熟可靠,达到国际领先水平。
“传统的治疗手段,是隔皮断货,仅能根据患者的外部表现和医生的临床经验诊断,缺乏客观标准。B超的常规辅助检查也只是雾里看花,疾病的图像清晰度不够。而利用了三维CT重建辅助诊断方法之后,能够全方位、多层次、高清晰、低辐射的显示病变内部及与周围组织结构的关系,堪称拨云见日、剖蚌求珠。”
话音未落,霍然的学生领着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妇进入办公室。记者注意到,孩子的额头上有一个米粒大小的鲜红斑点。
“这是典型的血管瘤,但是症状轻微。”霍然对患儿的父母说,“不建议药物治疗,孩子5岁的时候会有50%的概率自然消退,9岁的时候90%概率自然消退,血管瘤在半岁以内生长最快,回家之后密切观察,等孩子长到5、6岁再来复诊。”
听到霍然诊断,患儿父母显然松了一口气。出门的时候,年轻的妈妈开心的笑了起来。
“作为一个医生,治疗原则首先是高质量,效果好,并发症少;其次见效快;第三,省钱。像刚才的患儿,他的症状没有必要进行药物治疗。很多人以为血管瘤打激光就可以治好,可是很多患者不适合激光治疗。血管瘤的治疗是一套组合拳,不是单一的一种方法就能治好,要辨证施治的诊疗,因为每一位患者的年龄、血液循环等情况都不同,要根据患者制定个性化的方案,而不是墨守成规,用一套方法诊疗所有患者。”在霍然看来,诊疗的“高质量”、“见效快”考验医生的水平,而“省钱”,则考验医生的良心。
“一个外地的患儿,他在右手无名指长了一个1X1cm大小的血管瘤,在某私立的医院问诊的时候,私立医院估算的费用是4万元,后来家长找到了我,花了200元治好了。”
针对血管瘤治疗的“又好又快又便宜”,霍然研制出了“普萘洛尔外涂软膏”,专门针对治疗浅表型增生期的婴幼儿血管瘤,药物总有效率高达87.8%。“临床证明,所有病例未出现口服普萘洛尔的副作用,不仅疗效显著,而且价格低廉,已形成我科室的特色治疗手段,以对患者最小的损害获得最大的治疗效果”。在霍然展示的图片中,就诊时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的右上睑血管瘤患儿,在口服“普萘洛尔外涂软膏”两天后,有了明显的消肿改善。
“此外,我们的诊疗方法对增生期血管瘤有显著治疗作用,从分子生物学水平阐述普萘洛尔治疗血管瘤机制”。据霍然介绍,经过多家三甲医院的临床应用证明,他和团队研发的“血管瘤和血管畸形双源CT血管重建技术”成果显著,取得了很好的临床疗效。
在2011年举行的第16届世界整形外科会议上和2012年第三届全球华裔整形外科医生大会上,霍然均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作大会发言。
“这次能够获得山东省科技进步奖二等奖,我觉得只是对我工作的一种认可,并没有太多的成就感,这只能让我更加努力的工作。如果非要归功,我要感谢我的团队,感谢我的科室,感谢我的下属医生,感谢我可爱的研究生”。
“一个科室好比一间工厂的班组,我只是这个班组的班组长,当组长的作用就是身先士卒,要求同志们干到的首先要自己先干到;第二,充分信任和放手你的同事和下级,使他们快乐工作,积极工作,同时要给他们明确责任,以最严谨的态度对待工作。”
据了解,霍然任“班组长”的美容整形烧伤科,除了血管瘤和血管畸形诊断和治疗的特色,其他专业也各具特色,是集医疗、教学、科研和指导基层于一体的学科,不仅是山东省建科最早的烧伤外科专业,还是国家临床重点建设专科。
采访结束时,霍然提到了目前血管瘤和血管畸形诊断和治疗以及整容美容界的种种乱象:“患者在诊疗的时候,要尽可能的选择正规医院。所有的手术都有风险性,不能只听信某些私立整形医院的一面之谈,及时诊疗的同时,更应该理性对待,切勿盲目跟风”。